談談新西蘭的屁稅

　　新西蘭，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每年日照時間超過2500小時的新西蘭，幾乎沒有污染，到處是翠綠草坪。

　　盡管如此，新西蘭政府仍然決定，凡飼養牲畜的農場主在今后都要為牲畜排放的臭氣繳稅。即：家畜的“打嗝兒稅”、“屁稅”及“污物稅”。新西蘭政府認為，牛羊排放出的臭氣中含有大量甲烷，而甲烷會損害地球臭氧層，由此可加速地球升溫。新西蘭總人口約400萬，而飼養的羊數則為總人口的近10倍。新西蘭能源部指出，家畜在消化飼料過程中所排放的甲烷和一氧化二氮是其排放的二氧化碳的21～310倍，其溫室效應十分強烈。新西蘭家畜排放的溫室氣體占該國內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55%，這一指標在發達國家名列前茅。開征此稅，是為了減少溫室氣體排放。

　　按照新西蘭政府出臺的這項稅收政策，“屁稅”將按頭計征，每只羊約為9新西蘭分（1新西蘭元相當于5.7元人民幣），每頭牛約為54～72新西蘭分，鹿也在征稅之列。但豬和其他家禽，如雞、貓、鴨、狗一類因其“放屁”相對而言聲小氣短，得以幸免。每戶畜牧農家的此項負擔每年約為300新西蘭元。此舉每年可為政府籌集約840萬新西蘭元收入，稅款將專項用于牲畜氣體排放及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研究。為此，新西蘭政府制定了為期10年的削減家畜溫室氣體排放的研究計劃，研究內容包括如何抑制家畜體內產生甲烷的細菌以及開發甲烷生成少的牧草等。政府一名發言人稱，“屁稅”的稅金很低，可以說僅是象征性的，但可以為改善環境提供一些經費。

　　新西蘭政府為出臺這項稅收政策在全國廣泛地征求了意見，但仍舊遭到廣大農場主和農牧業協會的反對。他們認為，征收牲畜“屁稅”將使新西蘭的農牧業產品在國際市場上失去競爭力，從而影響新西蘭經濟發展。有農牧業專家認為，因為減少牲畜氣體排放有利于所有人，所以新西蘭的每個公民都應承擔研究費用。新西蘭農民聯合會主席拉姆比表示，這項決定再次表明，政府為了廣泛的公眾利益采取行動，卻指望農民為他們的慷慨買單。農民們更是想出了郵寄糞便這種怪異之招。據郵政部門介紹，大約有20個臭氣四溢的包裹和信封已經被送往議會。2003年7月15日，新西蘭郵政部門的發言人伊安。龍抱怨說，農民們為了對政府征收“屁稅”表示抗議，通過郵局把一包包牛羊糞便寄給政府官員和議員。安全部門官員還透露，已經截獲了一些寄給部長們的骯臟郵件。新西蘭《鄉村新聞報》的主編弗里克認為，農民們是為了喚起政府的注意，才采取這種“極端”的行為。他說：“農民們感到被忽視，當這種可笑的稅被強加給他們時，議會里根本沒人為他們說話。”

　　新西蘭農業部長薩頓表示，溫室氣體引起的氣候變化，是世界最大的環境問題，政府不得不對此有所行動。他認為，農民有責任保護環境，幫助開發對付牲畜臭氣排放的新技術。薩頓指責用糞便來抗議是“無聊的”。他還說，如果農民不愿繳此稅，可以“選擇”像工業部門一樣繳納廢氣排放稅，那么農民們每年得多繳上千萬美元。

　　據認為，“屁稅”的開征雖然遭到農民的強烈批評，但他們的目標不是“屁稅”本身，而是認為那筆費用不能只讓農民買單。舉凡納稅人都有分擔“屁稅”的義務，因為減少牛羊排放氣體的含量，對全國人民都有益。新西蘭農民聯合會主席拉姆比也認為，政府采取措施減少溫室氣體的排放量是件好事。在征收“屁稅”這一問題的總體認識上，新西蘭政府與農民還是合得來的。

　　去年，同樣是牲畜飼養大國的澳大利亞，國內也有人建議引入新西蘭的“屁稅”，為改善環境提供一些經費，但建議遭到部分政府官員的反對。2003年7月24日，澳大利亞昆士蘭州政府第一工業部部長帕拉斯佐克向昆士蘭州議會提出警告說，這種“屁稅”是不切實際的，將使昆士蘭州的牛肉加工業每年損失500萬美元。他還擔心，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共同簽訂的控制氣候變化協定，可能成為將牲畜排氣稅引入澳大利亞的“特洛伊木馬”。他指出，加強研究牲畜飼養及減少廢氣的方法，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最近，澳大利亞聯邦農業部部長特拉斯也表示反對引入“屁稅”。結果弄得新西蘭政府在今年上半年被迫作出新規定，屁稅暫緩征收！新西蘭政府是屈服于農民利益集團的壓力想永遠“暫緩”下去，抑或想搞清潔空氣受益者均攤，我們還將拭目以待。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什么稀奇的事都有人想著，什么古怪的東西都有人盯著。中國有句流傳了上千年的俗語“管天管地管不著人拉屎放屁”，這天經地義的規則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也要變一變了。到時候是按人頭性別年齡計稅還是按放氣的次數課征實在要費一番腦筋。不過，根據稅法公平公正及受益原則，按人放屁的次數征稅還是合理一些。雖然照顧了那些“三腳踹不出一個屁”類的人士，但對那些平日里“屁顛屁顛”的習慣成自然類的人物倒是一種懲罰。當然，這可就苦了那些腸胃不好的人，但稅收制度的設計是為大多數人服務的，任誰也沒脾氣。不過，有一點不會有爭議，即征收的稅款可專項用之于“人氣排出”之研究，或服務于那些腸胃不好的老弱病殘之人士，最終受益的也還是普天下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