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對我國上市公司財務報告舞弊的征兆進行了理論分析，根據分析結果初步建立了一套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并采用問卷調查法對初步建立的指標進行簡化和驗證，構建了我國上市公司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體系。

　　［關鍵詞］財務報告舞弊；舞弊征兆；舞弊識別指標

　　近年來財務舞弊丑聞不斷，國外有安然、世通，國內有銀廣夏、紅光實業等。因舞弊對象是財務報告，舞弊內容必然在財務報告中有所反映，舞弊公司與非舞弊公司相比，財務報告中有一些特殊的征兆。

　　一、財務報告舞弊征兆

　　我國上市公司財務報告舞弊可能的征兆主要表現在3個方面：財務征兆、治理特征和其他征兆。

　　1. 財務征兆

　　財務舞弊征兆具體表現為財務狀況不佳、高負債的資本結構、過高的獲利能力及特殊會計項目（銷售收入、應收賬款、存貨、其他應收款、投資收益、營業外收入、非經常性損益等）和財務比率（應收賬款周轉率、存貨周轉率、毛利率等）的異常。因此通過具體分析公司的財務狀況、某些特殊會計項目和特定的財務指標是否出現異常，有助于發現財務報告舞弊。

　　2. 治理特征

　　國內外的一些研究認為，財務報告舞弊的根源在于公司治理的缺陷。因此，通過考察舞弊公司治理的特征，可以了解具有何種治理特征的公司更容易發生舞弊行為。研究公司治理特征主要從股權結構和董事會特征兩方面進行，認為：董事會中外部董事所占的比例過少，管理董事的比例過高；沒有設立審計委員會或者審計委員會不夠活躍等，這些特征可以作為識別舞弊公司的征兆。

　　3. 其他特征

　　資產運作和關聯交易頻繁、管理層經常發生變動或拋售其所持有的股票、首次公開募股、審計事務所變更、非標準無保留意見等都可能潛在地預示著財務報告舞弊的發生。

　　舞弊征兆的作用就是提供識別財務報告舞弊的預警功能。當被考察的上市公司具有某個舞弊征兆，就表明其可能有舞弊；發現的舞弊征兆越多，舞弊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舞弊征兆對審計人員和投資者都起到了一定的預警作用。但是對我國上市公司而言，眾多的舞弊征兆中到底哪些征兆能夠有效地顯示財務報告舞弊的存在，能否根據這些舞弊征兆建立一套有效的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體系，尚難以確定。筆者對此進行了問卷調查。

　　二、問卷調查指標的建立

　　本文對建立我國上市公司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體系采用如下方法及步驟：第一步，從已發表的上市公司財務報告舞弊研究文獻中檢索出51個指標，對這51個指標進行歸類、分析，再從中選出22個理論上合理、實踐上可行的分析指標；第二步，對已篩選出的22個指標進行問卷調查，目的是根據專家評價法挑選出更簡練、更有效的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

　　1. 問卷調查指標的設置原則

　　通過分析我國上市公司財務舞弊案件，發現只有宇通客車同時調減了資產和負債，其他公司都虛增了資產和利潤或虛減成本和費用，由此可見，我國上市公司主要的舞弊目的是為了使其顯示良好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以誤導信息使用者。所以本文所設置的舞弊識別指標主要是針對虛增資產和利潤或虛減成本和費用而設置的。

　　2. 問卷調查指標的內容

　　問卷調查指標包括五大類，共22個指標，具體內容如下：

　　（1）識別虛假銷售或提前確認收入的指標（A類）

　　虛假銷售或提前確認收入是無法獲得現金的，可能表現出應收賬款與銷售收入的比率、應收賬款與流動資產的比率增大，期末應收賬款的金額比期初有所增加，期間費用占收入的比率下降以及導致主營業務稅金與收入不匹配，出現主營業務稅金與收入的比率下降等。

　　可設置以下指標： A1（應收賬款/主營業務收入）、 A2（期間費用/主營業務收入）、 A3（應收賬款/流動資產）、 A4（主營業務稅金及附加/主營業務收入）、 A5（應收賬款末余/應收賬款初余）。

　　（2）識別少轉成本或多計存貨的指標（B類）

　　少轉成本或多計存貨可能會使存貨占銷售成本的比率增大、銷售成本占銷售收入的比率下降、期末存貨占流動資產的比率上升、期末存貨占收入的比率增大以及導致毛利潤增加，使毛利潤對總資產的比率增大。

　　可設置以下指標： B1（存貨/主營業務成本）、B2（主營業務成本/主營業務收入）、B3（存貨/流動資產）、B4（利潤總額/總資產）、B5（存貨/主營業務收入）。

　　（3）識別關聯交易或非經常性損益情況的指標（C類）

　　經常性收益是企業的核心收益，具有連續性；而非經常性損益是指在正常經營之外的偶發性損益，若扣除非經營性損益后的凈利潤與凈利潤之間的差額越大，則公司舞弊的可能性也越大。通過資產重組和不恰當的關聯交易實現的利潤大都體現為：其他業務利潤或投資收益或營業外收入，故主營業務利潤占利潤總額的比重可能相對要小。此外，其他應收款可能反映關聯交易的結果或用于存放不當外來的款項，這個指標過高，舞弊的可能性增大。

　　可設置以下指標：C1[(投資收益+營業外收支凈額)/利潤總額]、C2（主營業務利潤/利潤總額）、C3（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凈利潤）、C4（其他應收款/流動資產）。

　　（4）測量公司是否存在舞弊動機的指標（D類）

　　審計意見的類型直接反映了會計報表是否存在舞弊以及舞弊的嚴重程度，若為非標準無保留意見則舞弊可能性增大；頻繁變更會計師事務所，管理層經常發生變動或拋售其所持有的股票都可能潛藏著財務舞弊；此外，償債能力差或較高的財務風險也會增加舞弊的可能性。

　　可設置以下指標：D1[（貨幣資金＋短期投資）/流動負債]、D2（負債/總資產）、D3（審計報告為非標準無保留意見）、D4（變更會計師事務所）、D5（管理層經常變動或管理者近期拋售其所持有的股票）。

　　（5）測量公司舞弊能力的指標（E類）

　　由于國家股股東嚴重缺位，加上流通股股東過于分散而難以參與公司決策，發揮的監督作用小，對控股人起不到應有的約束作用，法人股大股東往往成為事實上的內部人，故法人股持股比例高會增加舞弊的可能性；另外，較高的股權集中度有可能產生利益侵占，發生舞弊的可能性更大。

　　可設置以下指標：E1（法人股股數/總股數）、E2（流通股股數/總股數）、E3（前三大股東持股比例之和）。

　　三、問卷調查結果分析

　　為了從列出的22個舞弊識別指標中選出更少，但又比較科學合理的識別指標，接下來進行問卷調查。考慮到本文研究內容專業性強，筆者選擇在江蘇及淮海地區會計師事務所工作的注冊會計師作為問卷調查對象。

　　1. 同一識別目的的不同指標重要性排序問卷調查

　　該調查的目的是了解專業人士對哪些指標認同程度高，對哪些指標認同程度低。共發放調查問卷100份，回收74份。對回收的74份問卷，采用投票法進行統計排序，見表1。

　　可以合理認為，以排序靠前的指標作為舞弊識別指標是比較恰當的，從22個指標中選取排序靠前的12個指標作為進一步研究的對象，篩選結果見表1中帶下劃線的指標。在選取12個指標時，本文主要考慮到識別目的的重要性。識別目的越重要，識別指標數量則多取一些，對于次要的識別目的，則數量少取一些，因此虛假銷售或提前確認收入、舞弊動機識別指標各選3個，其他項目指標各選2個。

　　2. 我國上市公司財務報告舞弊識別的理想指標問卷調查

　　對問卷中“您認為理想的識別財務報告舞弊的指標”選項，要求被詢問對象從22個分析指標中選取10個理想的舞弊識別指標。進行這項調查的目的是，比較“理想的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與認可程度較高的前12項指標的一致性與差異，進一步驗證重要性程度排序問卷調查結果。調查中共發放問卷100份，回收58份，選取得票率靠前的10個指標，結果見表2。

　　調查發現，專業人士認為理想的10個指標都在認可程度高的前12項指標當中。唯一的區別在于E1和E3之間的排序調換了一下，原因可能在于，即使國家控股，但是由于國家股股東嚴重缺位而難以參與公司的決策，法人股大股東往往成為事實上的內部人，因此法人股持股比例高會增加舞弊的可能性，不過這不影響本文所選舞弊指標的恰當性。

　　四、研究結論、局限性及未來的展望

　　1. 研究結論

　　根據上述問卷調查的結果，可以建立我國上市公司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體系（10個）如下：①識別虛假銷售或提前確認收入的指標：A1、A3；②識別少轉成本或多計存貨的指標：B1、B2；③識別關聯交易或非經常損益情況的指標：C3；④測量公司是否存在舞弊動機的指標： D3、D4、D5；⑤測量公司舞弊能力的指標E1、E3。

　　2. 局限性

　　①問卷調查的對象僅為江蘇及淮海地區會計師事務所的注冊會計師，范圍較窄，并且有些注冊會計師并沒有從事過上市公司的審計，只能主觀判斷舞弊識別指標的重要性。②對于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的設置僅僅針對虛增資產和利潤或虛減成本和費用。③所設置指標之間可能不具有獨立性和排他性，以后可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對指標進一步剔除和精簡。

　　3. 未來的展望

　　以后的研究可以采用大樣本實證、建立回歸分析模型、進行時間序列分析等來驗證所建立財務報告舞弊識別指標的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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